宁婉抿嘴笑了笑。宁小茹急忙道：“屋子里的家务活都是我干的，姐夫，我也很能干的！”“好好好，今天小茹表现不错，等会儿就让你吃香喷喷的肉。”陈卫东拿刀分割猪肉。如今天冷，时间一长，猪肉被冻住就难切了。宁婉和宁小茹打下手，把分割好的猪肉放进东南角的坛子里。在坛子上铺一层雪，能储存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不是没票，买不到多少盐，陈卫东还想弄点熏腊肉。眼下的情况只能先冻住。陈卫东刀起刀落，利落分割了黄毛野猪，但还留下一只后猪腿。“媳妇，我们今天吃炖猪蹄！”宁小茹瞬间眼神大亮。储存的肉还有很多，今天又是一个开心的日子，宁婉不想扫兴，便笑着将猪后脚拿到厨房，架起柴火烧猪毛。宁小茹好奇问陈卫东。“姐夫，山上的野猪是不是很多？”陈卫东点头。“野猪下崽子下得多，有的一年两窝，一窝就有好几个小崽子。”这边离着大兴安岭近，猎户多。但猎户杀野猪的速度远远比不上野猪生崽的速度。每到秋收，周边大队都会一起猎野猪，防止野猪泛滥，下山糟蹋庄稼。也有好处，大队里的人都能跟着沾点荤腥。小丫头眼神亮晶晶哀求道：“姐夫，你下次上山把我也带上，好不好？”“这可不行！”陈卫东立刻摇头。“怎么就不行啊？姐夫，到了山上我肯定听你的话，绝对不乱跑。”小丫头边保证，边拽着陈卫东的衣角撒娇。从前总听说，猎人如何厉害。她心生向往，幻想一天自己也成为百发百中的猎人。如今有了猎人姐夫，她肯定是想体验一番。姐姐最受不了她撒娇了，不知道姐夫是不是跟姐姐一样，会心软答应她。陈卫东扯了扯自己胳膊道：“快别摇了！林子里危险，带你去，不是给我添乱吗？”宁小茹嘟囔反驳道。“什么添乱？姐夫你别小瞧我，我力气可是很大的。”陈卫东受不了小妮子缠着，便道。“好，你姐同意你去，我就带你上山。”眼下在外围，应该没什么危险。刚好让小妮子做些搬猎物的累活，免得下次还吵着上山。想上山的宁小茹围在自家姐姐旁边，殷勤清洗板油。陈卫东用稻草绳绑了只猪前脚和几块大肉，掂起来五十多斤的模样，朝外走。宁小茹好奇问道。“姐夫，你出门做什么？”“给大队送肉，再去瞧一眼，我和你姐的结婚证好了没！”“嗯？送这么多肉？”送出去的猪肉得有三分之一了，如果留着，够他们吃好久，宁小茹面露不舍。陈卫东笑了下。“妮子还是不知道好处，我打到的三成猎物给大队，农忙就不用我下地挣工分了。”“啊？”姐妹俩齐齐回头，眼神都亮了。宁小茹赶紧问道。“姐夫，如果我也当猎户，是不是也不用下地了？”姐妹俩勤快，但没干过多少农活，也受不了三伏天里下地。能活脱脱晒掉一层皮。这不，一听到猎户可以不下地，就起了心思。“你不行。”陈卫东打断小妮子的幻想。“想要被大队选上当猎户，你得本事厉害，时不时就能打到猎物。”当猎户没点要求，大队早就乱了。“哦！”小妮子失落不已。农忙就在几个月后，看来是逃不了下地干活了。“先帮你姐姐收拾，别乱想，到时候我想办法。”陈卫东安抚了一句，出门。三伏天能把自家媳妇晒黑好几圈，下地干重活也能把自家小媳妇累坏了。得想办法让自家媳妇占个猎户名头。还有宁小茹这丫头，也得想个办法。“姐夫，你有什么办法啊？”宁小茹想询问时，陈卫东已经出了门。……“老叔，在屋子里干什么呢！”陈卫东进了队里办公室。陈国富吓了一跳，放下手里单子，发现来人是陈卫东，笑道：“走路用飘的，也没点动静？”但看到提着的野猪肉，眼睛亮了。“又去山上了？”“对啊！”陈卫东提了提野猪肉。“是只黄毛野猪，去掉乱七八糟的有个百八九，收拾一下就给你提过来了。”陈卫东又提了提左手的猪腿。“这只猪腿是给老叔的谢礼，给我介绍了个这么好的媳妇。”“你小子会来事！”陈国富满眼笑意。刚好家里孩子吵着要吃肉，这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一个大队支书，是存了些钱，但也缺肉票。反倒是这小子是个猎户，不缺这点肉。“放下吧，我刚好有事要找你，你自己就找来了。”“什么事老叔？”陈卫东放下肉，好奇问。“不会是我媳妇和小姨子的事有什么不妥吧？”“别瞎想。”陈国富从桌子下面掏出一个红本子。“放心好了，你俩的结婚证我都办好了。”陈卫东接过结婚证，看了眼。有点简陋。只有他和媳妇的名字，和盖的红戳，连张两人的照片都没有。“肉联厂出了点问题，供应不上肉，好几个林场几个月闻不到肉味，听说咱们屯的猎户打猎本领强，就找上了我。”“这可是好消息啊！”陈国富笑着点头。“好消息才想着跟你说！这几天你多上山几趟，五毛五一斤肉，够你存下些钱养媳妇了。”陈卫东喜形于色。野猪腿没有白提着过来。“谢老叔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陈国富笑着摇头。“说啥话呢！你能早点结婚生子，我也能对得起陈老子了。”他又提醒说。“安全第一，你小子进林子可要小心，别让老叔再去抬你。”“安心吧，老叔！”陈卫东自信道。“我可是老爷子手把手教的，清楚山里哪里有危险，我肯定不会为了一点钱就胡来。”陈卫东背了袋小麦粉回家，手里还拎着些调味料和地里的菜。这是老叔刚刚塞给他的。如今家里只有棒子面，而媳妇和小姨子正是需要补一补的时候。所以陈卫东便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