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樱在喧闹的人声里被请下轿,跟着根本不知道是哪位长辈的指引进院入室,许多善意却使人紧张的声音让她有点晕头转向,幸亏有喜帕的遮挡,她不必作出任何回应。
濯樱在行礼时接触到奉远诚,然后又和他分开,始终有人在旁指引她的行动。不久后,濯樱被安排坐在新房的红床上,阿琉,阿平都不在她身边。
吴氏从宾客中抽身过来看濯樱,告诉她‘坐床’是件重要的事。新娘坐得越稳,往后的日子越顺和。
濯樱点头答应,不觉挺直身体。
吴氏走后,新房里安静下来,高烧的红烛立在案台上和濯樱为伴,门口有两个婢女静静守着。濯樱坐了一会,觉得肚子很饿。
在她的裙子下面,压着几颗红枣,才坐下的时候濯樱就发现了。她拿到红枣,悄悄放进嘴里,觉得自己在随着一只大球往前滚啊滚,对任何事都无法把握。
天黑后,奉远诚在吴氏和仆从的护送下回到新房,醉得不省人事。吴氏扶着他的手揭开喜帕后,和濯樱一起为他解衣擦面,安置他好好睡下。
因为奉远诚酒醉,一些礼节便被省略,吴氏笑着埋怨儿子,他也毫无反应。
新房里最后只剩下濯樱,她在红烛下脱掉铁甲般的嫁衣,洗漱后回到床边,发现奉远诚靠在那里看一本书。
“你……”濯樱不知该怎么描述。
奉远诚放下书本,微微笑着道:“据说在宴席上装作酒醉,就能躲开许多麻烦事,我猜你不喜欢许多人闹到这里来。”
濯樱道:“原来是这样,你装的真像。”
奉远诚道:“你累吗,有没有吃东西?”
濯樱道:“刚刚吃了一碗她们带来的糯米圆子。真奇怪,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人问我要不要吃饭?”
奉远诚道:“大概有这样的规矩。”
濯樱道:“放在床上的红枣和花生被我吃掉了,还好没有人在意。我去倒点茶喝,你要吗?”
奉远诚掀开被子,跳下床道:“我去拿,你来休息。”
濯樱停在屋子中间,等他一阵风似的走过去,便到妆台前坐下梳头。
奉远诚回来时把热茶放在她手边,两个人映在泛着红光的镜子里,都只贴身穿着寝衣。
静静地,如此景象让他们分别想到一些与今夜紧密相关又非常尴尬的事情,奉远诚见濯樱开始脸红,连忙道:“我睡榻,你睡床,这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