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一过,天儿倏然暖和起来,贺嫣穿得厚厚的,坐在院中晒太阳时像个胖乎的福娃娃。琥珀一进后院,便看到她揣着手满足地眯着眼睛,一时间可笑又可气:“小姐你再这么晒下去,不出正月就得晒黑了。”“才不会,小姐我天生晒不黑。”贺嫣嘚瑟一句,又问,“林香呢?打发走了吗?”“已经打发走了,”琥珀叹了声气,“我现在可算知道,沈家整日被咱们纠缠有多心烦了。”这个段落是图片段落,请访问正确的网站且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模式林家那位公子哥最近也不知道抽什么疯,三不五时就要来一趟,每次都带一堆东西,一副打算死缠烂打的阵势。“如今外头都说他对小姐痴心一片呢,”琥珀提起这事就觉得糟心,“痴心个屁,他甚至不知道小姐喜欢什么,送来的全是小姐不感兴趣的东西,我看他就是瞧上咱们贺家的权势了,想上赶着给贺家做女婿呢!”“你倒不算蠢笨。”贺嫣闻言直乐。琥珀叹气:“别笑了小姐,赶紧想办法让他死了那份心吧,我这一天到晚的应付他,真是快烦死了。”贺嫣见她是真心烦了,想了想道:“等过了大伯母生辰吧,我进宫一趟,让皇帝伯伯直接找他爹,保证他不敢再纠缠。”这个段落是图片段落,请访问正确的网站且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模式贺嫣笑着拍拍她的手,便拉着她去给沈家大伯母挑礼物了。沈家大伯母的生辰在正月十三,元宵节的前两天。沈家上下虽然低调,可对这位当家主母却十分敬重,所以她每年生辰都会大办一场,大半个京都城的达官显贵都会前来捧场,今年也不例外。转眼就到了这日,恰逢艳阳天,不少小姑娘都换上了轻薄的春装,乍一眼看去春红柳绿清新怡人,反倒是贺嫣还穿着厚厚的棉衣,衣边上的兔绒白白的一团,瞧着喜庆又暖和。贺嫣下了马车,一看见其他姑娘的衣裳,立刻哀怨地看向琥珀。琥珀轻咳一声:“春捂秋冻,对身体好。”贺嫣撇了撇嘴,刚要开口说话,嘲笑声便响了起来:“贺小姐穿这么厚,是打算去湖里打鱼吗?”贺嫣一抬头,就看到穿着时兴春装的沈荷,心里顿时更哀怨了。“浓浓阿姊这样好,暖和。”沈叶笑得憨厚老实。沈荷翻个白眼:“你看她什么都好。”沈叶只当没听见,笑着接过贺嫣送的生辰礼,然后压低声音道:“浓浓阿姊,大哥在他自己院子里。”这个段落是图片段落,请访问正确的网站且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模式沈叶:“外头人太多了,他不喜欢,恰好二殿下来了,他便在自己院中招待了。”“二殿下也来了?”贺嫣眼睛一亮。这个段落是图片段落,请访问正确的网站且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模式“阿叶真乖,”贺嫣顿时快乐了,“我去找你大哥啦!”“去吧,大哥看到你肯定高兴。”沈叶笑呵呵目送她离开,一回头就对上自家妹妹不满的眼神。沈荷:“母亲都说了,无意她做沈家儿媳,二哥还整日瞎撮合什么。”“母亲也说过,她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哥怎么想。”沈叶认真道。沈荷嘁了一声:“你的意思是,大哥会喜欢粗鲁无礼的贺嫣?”这个段落是图片段落,请访问正确的网站且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模式这个段落是图片段落,请访问正确的网站且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模式沈叶无意与自家妹妹斗嘴,随意找个借口便离开了,气得沈荷直跺脚,最终看见祁蕊来了心情才重新好起来。沈家兄妹说话的功夫,贺嫣已经带着琥珀到了沈知珩的听雨轩门前,琥珀看了眼别致的园子:“小姐,您自个进去吧,我找个地方偷懒去。”贺嫣闻言答应一声,目送她离开后便要进园子,只是一只脚还未踏进去,身后突然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贺小姐!”贺嫣眼皮一跳,赶紧加快速度,却还是被拦了下来。“贺小姐,我唤了你好几声,你怎么不理我啊?”林香抱怨。……知道我不理你就别喊了啊。贺嫣无奈,挤出礼貌的微笑:“没听见,林公子有事吗?”“几日未见,贺小姐似乎清减不少。”林香看着贺嫣,眼睛含情脉脉。贺嫣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干笑:“林公子看错了吧,我吃得好睡得好,又怎会清减。”“怎么会,我分明瞧着你像是瘦了,你看你的腰都纤细……”林香说着话,竟然胆大包天伸出手来,像是要亲自量量她的腰身,贺嫣没想到他竟如此放肆,一时间没回过神来,等要开口呵斥时,一股力量突然将她往后拽了一步,林香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沈指挥使。”林香尴尬一笑,故作无事地收回手。沈知珩冷淡扫了他一眼,继而看向贺嫣:“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这个段落是图片段落,请访问正确的网站且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模式这个段落是图片段落,请访问正确的网站且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模式“找地方偷懒去了。”贺嫣老实回答。“下次出来时刻带着,遇上不三不四的人了还能抵挡一二。”沈知珩声音冷淡,说出的话却十分热辣,像巴掌一样狠狠扇在林香脸上。林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咬牙说一句:“在下就不叨扰二位了,告辞。”说完,直接扭头就走,沈知珩这才给他一个正眼。贺嫣见林香远去,轻呼一口气感激地看向沈知珩:“幸亏无忧哥哥你来了!”沈知珩冷笑一声,扭头就往听雨轩里走,贺嫣愣了愣赶紧跟上:“你生气啦?”沈知珩不语。“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生气了?”贺嫣不解。沈知珩还是不理人。贺嫣摸摸鼻子,腆着脸继续跟:“你这性子也太反复无常了,也就是我脸皮厚点,换了别家姑娘,闹不好就要与你决裂……”话没说完,沈知珩已经停下,她一时不察磕在他后背上,赶紧后退两步站稳。“没长脚?”沈知珩面无表情地问。贺嫣顿了顿,刚要问什么意思,就听到他又说:“见了脏东西,不会自行躲开?”……明白了。贺嫣也觉得冤枉:“他一开始还挺正常,谁知道会突然举止轻浮。”“他的品性,你不知道?”沈知珩冷淡反问。贺嫣刚才差点被轻薄,本来心情就不好,被他接连逼问后连找二皇子的心情都没了,撇了撇嘴赌气道:“全怨我总行了吧!”“怨谁?”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响起。贺嫣顺着声音看去,对上祁远噙着笑的眼睛后,眼圈顿时红了:“二殿下。”“哟,这是怎么了?”祁远吓一跳,三两步走过来,“沈知珩,你欺负浓浓了?”“你自己问她。”沈知珩丢下一句,便面无表情离开了。贺嫣见状,顿时气个半死:“你真烦人!”沈知珩的身影已经越过拐角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听见没有,贺嫣恼得捡起一块小石头,朝着他消失的方向扔了过去。祁远直乐:“好了好了,你还没同孤说,究竟发生何事了?”贺嫣深吸一口气,委屈哒哒地说起刚才的事,祁远听得脸上笑意淡去,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沈荷愣了愣,立刻期待地看向她,祁蕊只是温柔一笑,然后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琥珀看着她眼角泛红的样子,沉默了。流言如虎,她明白的。贺嫣深吸一口气,强忍体内的悸动道:“这药……有点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琥珀借着烛光看出她身上有点红,顿时皱起眉头:“难道是起了敏症?”“他才不是,”贺嫣轻哼一声,“无非是觉得我在他家地盘上差点被轻薄,是给他惹麻烦了,他才会如此生气,要不是我姓贺,他刚才估计都要将我撵出去了。”月光下,贺嫣涣散的眼神逐渐坚定,沉默许久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你想办法回正厅,请、请二皇子过来……”眼看着一桌子贵夫人都在保媒拉纤,贺嫣只觉头都大了,正要找个理由逃走时,寿宴却正式开始了。看着丫鬟们端着美食鱼贯而入,她只好继续坐着。琥珀一愣,很快明白过来。“怎么会,女客的都是果酒。”沈叶疑惑。鬼鬼祟祟的声音就在假山外,主仆二人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对方消失才默默松一口气。“……说不了,怪难受的。”贺嫣眉头紧皱。这条路是不能走了,谁知道走到前面会遇到什么人,琥珀只能搀着贺嫣原路折回。然而对方似乎已经料到,她们刚走了一小段路,便又隐约看到有人堵住了回去的路。“我这副样子回去,就全完了。”贺嫣咬牙道。“还在生气了,”祁远失笑,“你去将她请过来吧。”贺嫣离了正厅后,丝竹声也被抛在身后,只觉瞬间清净。她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全靠琥珀搀扶才能慢吞吞往外走,只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小姐!”祁远勾唇:“总算是笑了。”她们在漠城时整日疯跑,什么腌臜事都见过,自然明白‘有东西’是什么意思,再看前方空无一人的路,隐约却有人影窜动,便什么都不必说了。美食、美酒很快摆了满满一桌,歌舞丝乐齐上阵,小辈们以祁远祁蕊为首,各持酒杯上前祝寿。贺嫣的酒杯也被满上,端起来时并未注意到丫鬟慌乱的眼神。回不了走不得,两人彻底被堵在了路上。贺嫣药效发作,软绵绵地靠在琥珀身上,琥珀心急如焚,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太静了,静得好像一个人都没有,可怎么可能呢?即便沈家大部分人和宾客都在正厅,路上也不该一个人都没有吧?巡守的侍卫呢?各院落间的指路小厮呢?贺嫣点了点头,蔫蔫的。虽然贺嫣这阵子在京都闹出不少事,但对于大部分权贵人家而言,仍然是个不可多得的香饽饽,纵然她口口声声说心里只有沈知珩……大家都清楚,以沈知珩的性子与前程,万不会对她有兴趣,所以她所谓的心仪根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