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薄靳舟放下鼠标,拿过手机,按下接听键,直接开的外音。“喂”字出口。周淮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响在封闭的书房里。“二哥,我到家了。”薄靳舟的眸底噙着一抹凉意:“你跟我细说一下今晚的过程。”“好。”手机里掺杂着周淮上楼的脚步声。“我让人查了那个顾怀峰,他来容城,是因为崔佳人。”周淮说:“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崔佳人回了帝都,他却没回去,一直在咱们容城的各大夜店鬼混。”“今天上午,顾怀峰去了一苏家,跟苏家那个老不死的在书房密谈了一个小时。然后又在苏家的客户休息了两小时,听说苏老头安排了他两个孙女照顾顾怀峰。”周淮说照顾,那是因为某此字眼太恶心。他说不出口。薄靳舟当然懂他的意思。“然后呢?”他的语声更冷了一分。苏家那个老头子,如今就跟疯狗似的。想从薄家咬下一块肉来。偏偏他们苏家的子孙又一个比一个荒诞废物。苏老头就起了歪心思,借助一切能借助的人,想把薄家从容城的百年望族的椅子上拉下来。“顾怀峰今晚出现在苏青的别墅,可能是顾老爷子的意思,但苏青也不无辜。”周淮说到这里,声音冷了下来:“那个顾怀峰从第一眼看见林老师,就不怀好意,还好林老师警惕,让我陪她一起去。要是换了别人,自己去的话,可能今晚就出事了。”薄靳舟沉默了几秒。才冷冷地吐出一句:“她的成长环境,造就了她的警惕。”以前他觉得她多坚强,如今,每每想起她的坚强,就有多心疼。恨不能穿越时空回去,参与她的童年,给她一份温暖和陪伴。“二哥,林老师真的值得你对她很好很好。”周淮也想到了林语声过去受的苦。一个女孩子,经历那么多苦难。还能那么开朗乐观,积极向上,而且,善良不偏激。别说一般的女孩子,就是男人,都没几个成长在那样的环境里,不长歪,不误入歧途的。“当然。”薄靳舟嘴角勾了下。唇角抿了下,薄靳舟又问:“你手里有多少苏老头儿和顾怀峰的罪证?”周淮:“暂时还没收集到多少,虽然不够让他们入狱,但制造舆论,还是足够的。”薄靳舟笑了一声,眸底一片冰凉:“够了,发几个帖子,爆料他们几条黑料。”“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儿联系,凌晨就爆出来。”手机上有消息进来。薄靳舟挂了周淮的电话。点开微信,是苏青发来的。他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苏青发来的是一个视频文件。【靳舟,今晚的事,我觉得很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我没有要帮顾怀峰的意思,喊林语声去,就是想让她知道顾怀峰那个垃圾的存在,以后防备着他。】【这个视频,没有任何人知道,是今天顾怀峰在我家休息的视频,靳舟,周淮跟我说,让我跟你们合作,我愿意跟你们合作。】【对了,就算今晚周淮不跟着,我也不会让林语声出事的,我虽然喜欢你,但我现在更想做苏家的当家人,因为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得到你了。】薄靳舟很有耐心地看完了苏青发的消息。然后点开视频。他关声音还是太关得太慢了。顾怀峰跟苏青的两个堂妹的恶心声音响在寂静的书房里。他眉头皱了皱,忍着不适,把声音关小一点,但没有静音。看了不到五分钟,就退了出去。把视频转发给周淮。附加一句:【凌晨,把这段视频发出去。】两分钟后,周淮发来一句:【卧草!】【二哥,你这视频哪儿弄到的,顾人渣和苏家那不死的真是没下限啊。】薄靳舟回了句:【刚刚苏青发来的。】周淮:【她倒是不蠢,知道把视频发给你,她有没有解释今晚的事?】【嗯,解释了。】薄靳舟回复苏青:【你以后跟周淮和我堂哥联系,我现在要删掉你。】消息发出去,他就把苏青删了。苏家。苏青看到薄靳舟说要删掉她的消息。立即编辑一句:【不要删我,我保证不会打扰你。】还是晚了。她发出去的消息,变成了红色感叹号。苏青的心好像突然被掏空了一样,她看着薄靳舟的头像,眼眶一阵发酸。他怎么那么无情。她都道歉了。他还是要删掉她。他们就算做不成恋人和夫妻,也曾经是同学,搭档啊。苏青不知道薄靳舟为什么宁愿喜欢林语声那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却不愿意接受她的感情。每次的告白,他都拒绝。她更不明白,自己哪儿不如林语声。她比林语声家世好,比林语声学历高,比林语声有能力。明明他们才是最配的。林语声跟他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是捡废品,吃着肮脏的地摊食品,睡着老破小房子,还被她养母打骂长大的。薄靳舟却相反,他是在鲜花和掌声里成长的。他们现在看似幸福,那是因为荷尔蒙作遂。等一两年过后,薄靳舟就会嫌弃林语声,知道他们有多不合适。想到这里,苏青心里又好受了一点。她可以等。等到薄靳舟厌倦了林语声,跟她离了婚,她再跟他在一起。在这之前,她唯一的目标,就是得到苏氏集团,成为苏家的掌权人,和薄靳舟比肩而立。-薄靳舟删掉了苏青的微信好友,又把她的电话删了。然后拨出薄行舟的号码。手机一连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他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就凌晨了。这个时间,堂哥和堂嫂可能在玩乐。但是,他不打算等他们结束。他的事情比他们夫妻之间的那点事重要多了。于是,很缺德的继续打。终于在他打第二次的时候,薄行舟接起了电话。语气很不好,一听就知道火气很重的那种:“薄靳舟,你最好有正事。”“哟,谁惹到你了,连名带姓的喊?”薄靳舟语气无辜。薄行舟冷哼:“除了你,还能有谁,我就算是生产队的牛马,也得有吃草和睡觉的时间吧,你能不能白天再打电话?”打一个不接,他还不懂什么意思,又打一个。他怎么那么命苦,摊上一个这个缺德的堂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