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不知道是河水还是泪水。姜茶盯着田大队长突然出声，“三哥，我来跟他说，你身上湿透了今天就先别去江爷爷那边了，先回家换身衣服吧。”姜向南身上穿着湿透了的衣裳也不舒服。“嗯，那我先回去换衣裳，你先在这里等我，我换完衣裳马上过来。”“好！”姜向南一走。姜茶：“是因为粮食的事儿？”虽然是疑问句，但姜茶语气很是笃定。她想不出来，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什么理由能让田大队长活不下去，非要寻死。田大队长哽咽，一个劲儿的捶着胸口，“丫头，我有罪啊！咱们大队要因为我死不少人了，我还能咋办啊？”“你以为你死了这件事情就烟消云散了？”“没有！那些没有粮食，饿昏头的村民会把矛头对准小桃跟钱婶。”“你一死了之倒是干脆利落，那她们呢？活着的人就活该为死去的擦屁股？”田大队长一言不发，身子不住的颤抖，不知道的冻的还是怕的。姜茶长舒一口气，“田大队长，你要是个男人就承担你应该负的责任，别让人看不起你。”“我现在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行了，别这副样子了，事情也并不是没有转机。”田大队长猛然抬头，双目还透着红，“什么转机？”“我今天特意帮你问了一下，上面已经在想办法收购粮食来帮各个大队度过难关，话我也只能说到这里，别的你问我我也不清楚。”田大队长连忙点头，“上面打算收购粮食？行，行，那就行，只要这次大队能度过难关，让我老田干什么我都愿意。”“你往后可千万别再干这种事儿了，集体荣耀固然重要，但是能跟人命相提并论吗？”田大队长羞愧的低下头，“我这回是真的认识到错了。”心中的石头放下，他心头也涌上一股后怕来。要是今天晚上没有遇上姜茶他们，他媳妇儿跟闺女儿往后在村子里的日子怎么过？尤其是上头还在收购粮食帮助他们度过难关，那他这不就白死了？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对姜茶升起一股感激之情。姜茶见田大队长这副样子，也是将心放进了肚子里。看来他是想通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抓紧回去吧，别让钱婶跟小桃担心。”田大队长摇了摇头，“我等向南过来再走，你一个丫头晚上不安全。”姜茶也没拒绝。等到姜向南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田大队长才走。姜向南问道，“田大队长他没事儿了吧？”“应该是没事了。”“那就行，他要是出什么事儿，钱婶跟田小桃也活不了了。”姜向南说的这话并不是开玩笑，哪怕现在是社会主义集体荣耀很重要的七十年代，可哪里还是有几颗老鼠屎。前两年村头的老李家死了丈夫，家里就剩下他媳妇儿和闺女。寡妇门前是非多，带着个孩子她活得也困难。离她男人死了还没有一年，她就带着孩子一块儿跳了河。听吴慧芳说是叫村子里的流子欺负了，这才没想开带着孩子死了。次日，吃完早饭之后。吴慧芳拿出两个大大的铁饭盒还有一大罐昨天晚上连夜做好的茄子菜递给姜向北。“东西沉，你拿着，别累着你妹妹。”姜向北乐呵呵的接过来，“今天中午不用饿肚子了。”“你就知道吃，在公社好好干活，不好好干也没事儿，别叫人欺负了你妹妹照顾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