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学这个?”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鞭子,手指捏了捏柔韧的皮子,视线中是庭院中美丽的女子,华丽紫色宫装,淡淡妆容,光洁的额头上点着红莲花钿。看惯了之前她素淡装扮样子,现在倒觉得更加光彩夺目,挪不开眼。
舒姝提着裙裾走过来,看着院门:“我能去外面走走吗?”
“走。”薛鉴扔掉鞭子,执起那只藏在袖口下的手,白嫩柔软无骨,“不许碰这些东西,更不准学,你的手只能用来弹琴,柔软的捏着才好。”
舒姝没说话,反正他说的话她就要听,不管是什么。
虽说是过年,但是献王府的年味真的很淡,只不过是换上了新的红灯笼,至于别的还是一样冷清。
舒姝跟在薛鉴身边,两人沿着小径走着。她今天一定会做他满意的人偶,等着他晚上给她父亲的回复。
她故意伸出小手指,轻轻去戳他的手背,然后换来他的抓头,继而抓住她的手。
“要是换做别人,本王一定削了他的手指头,你的……”薛鉴拿起那只手看,“葱白玉指,就留着吧。”
“谢殿下留指之恩。”舒姝道,她的这具身子他应当是喜欢的,然而有时候她又很怕,他床榻间的喜欢,更像是要毁掉她一样。
两人又是无话,静静的踩着石径前行。原来两人真正的相处,竟是这样无话可说,既彼此深深熟悉,却又带着无法横越的隔阂。
“你以往过年,会做什么?”薛鉴问,他喜欢她跟在身边,乖巧听话,所以允许她偶尔耍些小脾气。
这一问,舒姝不免就想起家人团聚的场面,嘴角轻轻翘起:“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我爹总是很严肃,不肯轻易笑,端着一家之主的样子。”
她往前走着,双手背在身后,长长的繁琐裙摆拖在地上,她以前习惯这样的穿着,可是近两个月没再碰过这种衣裳,竟觉得有些别扭:“即便给我们压祟包也只是说一句:用膳吧。”
舒姝学着父亲用粗嗓门说话,然后咯咯笑着,眼光明媚璀璨。
“压祟包?”薛鉴笑笑,他不信这些。如果真的那样灵验,何来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他信奉的是至高权利,有了权力什么都会有。
舒姝没管,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怎么会了解那其中的含义?他不会明白家人的美好祝愿,更不会明白人和人之间的温暖,在他的心中永远只有征服和踏伐。
“我会收到很多,大哥和嫂嫂会给我,族里的长辈也会给我,大哥就会笑我,每到年节我成了最富有的人。桌上总是摆着吃不完的零嘴,我却捞不着,身边嬷嬷管得严,不许我多吃,所以尽数到了念巧的嘴里。”
她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现在一切都没了。
“还有什么?”薛鉴走过去,双手捧上那张小脸儿。